68.精灵之歌（中）
奥丁站在高高的彩虹桥上，倒映着烈火的紫色神光将天空笼罩，像被撕开了的极光在等待着下一个天亮。圣枪的魔力开始渐渐地从空中散去，很快，无数被星光覆盖的云层从虹桥的尽头消失了。
英灵战马开始缓缓地朝前方走去。彩虹桥的一边连接着他一直生活着的那座屹立着无数神殿的都市，另一边则是他必须要去往的终结的战场。灰尘在空气中细微地闪耀着，寒冷的雪花与燃烧的烈焰互相交织，火焰巨人的尸骸一半被寒冰覆盖，像巨大的雪岩铺垫在前方的路途……整个万神殿早已支离破碎，仅有几座高高的建筑因为魔力的加护而没有倒下，战士们的尸体堆积如山，让大地变成了破碎的夕阳一般，骑在马背上的青年默默祈祷着，不一会儿，所有的战士们都化作了金色的光粒飞向了广阔无比的夜空，瓦尔基里的遗体也不例外。
远远处观望着这一切的人们也在默默祈祷着，注视着他们的灵魂化作漫天的繁星、与星轨相接、生生不息地转动在世界的尽头。
“瓦尔基里小姐……”叶子突然按住眼睛，有些难过地坐在了地上。
“……”克劳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身边的小女仆，只能默默地握住了她的手。
“原来天空中的那么多繁星都是死去的战士们么？”捂住眼睛的叶子默默地问道。
“是的……那循环往复转动着的星轨，就预示着命运的一次次轮回，只要等到新世界完全开启，大家就都能重新活下去了。”维尔丹迪笑了，“对于我这个预言者来说，反复重复的人生已经令我厌倦了，这没什么可难过的。”她说着，微微抬起下巴，克劳斯看见她那布满了沧桑的脸庞上倒映着漫天星光，眼神里却是完全与平和不符的焦躁与疯狂。身披白纱的命运女神此时正把目光牢牢地放在奥丁身后的圣枪上，片刻也不离开。
克劳斯装作不经意地盯着她的脸庞，一股奇怪的情绪从心头涌了上来。
此时的虹桥上……
马蹄已经快要抵达光芒的尽头……奥丁有些留念地回过头，又看了一眼那座屹立在城市中央的高高的钟楼……大钟已经不会再响起了，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很久以前，能将世间的一切声音都尽收耳中的他听到了一位少女的声音，她独自喃喃着，趴在栏杆上朝远方的夕阳露出微笑，钟声不知何时已然敲响，清脆的长鸣掩盖住了她的声音，让她毫无顾忌地轻声哼道：
“我是怎么爱上你的呢?
我怎么做能让你微笑？
当你思念的时候我一直在这里
这是你眼中充满泪水的故事
如果，我能实现一个愿望
我想与给予了我幸福的你再次相逢
…… ”
那道旋律非常微小，小到连风也无视了它的存在，就像漫漫长夜中的一颗暗淡的星星。可是站在另一座神殿中的少年却因此而记在了心里。
哪怕仅仅是那么微小的一颗星星，在少年那一刻的眼眸中也无比的闪耀。
回过神来，奥丁发现自己也随口哼了出来：
“你听不到我的心声吗？
我坚守在这儿 只是为了看到你的幸福
回忆和秘密全都藏在心里
期待某天能与你再次相逢。 ”
“没错。”已经成长为众神之王的青年在心里告诉自己，“我所做的一切……不仅仅是为了这个世界，同时也是为了……和你再次相逢。”
“呵……”远远注视着战场的维尔丹迪情突然露出了一丝嘲讽般的笑容，“还在回想着那些多余之物么？然而已经来不及了。”
“……奥丁果然没有忘记自己的恋人么？”克劳斯情不自禁地皱了一下眉头。
不过……不该是这样的，到底哪里出问题了？
克劳斯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儿，突然向维尔丹迪问道：“对了，你不是说只要奥丁用圣枪将黑龙打败，然后连接现世的通道，暗精灵们循环往复的宿命不就可以终结了么？”
“对啊，有什么问题么？”
“那么这样一来，世界树的命运就会重新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吧？只不过走向完全不同罢了，和今天一样的惨烈战争也不会再次发生了。”克劳斯顿了一下，又接着问道：“化作繁星的生命既然已经被纳入‘循环’的范畴，那么当新世界开启后也会死而复生吧？”
“是的。”维尔丹迪点了点头，但在一瞬间，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愣住了。
“所以……”克劳斯终于开口了，“你为什么断定奥丁想要与恋人相遇已经来不及了？”
气氛一时间沉默了下来……过了一会儿，维尔丹迪才缓缓地开口道：
“没想到你也了解很多关于奥丁殿下的事情，是他告诉你的么？”命运女神没等少年开口，便接着说道：“不过……你想要的答案大概很快就揭晓了。”她说着，神秘的微笑又展开在了她的脸上。
……
闪耀着蓝色火苗的英灵战马缓缓走过虹桥，前方的战场上已经没有了战士的身影，他抬起头，漫天的星光照耀着这片行将终结的大地，留下的是仅有一人的身影。
男人从马背上下来，抚摸了一下战马洁白的毛发，轻声说道：“去吧，孩子，谢谢你陪伴了我那么久，接下来就靠我自己了。”
英灵战马发出了一声不舍的叫喊，用下巴蹭了蹭男人的脸庞，然后转身伸展开蓝色的双翼，一下子飞向了广阔的远方，直至最后化作了一颗星消失在了地平线上。
男人目视着飞马的离去，心满意足地笑了笑，最后朝世界树的下方走了过去……
头顶的光线越来越稀疏，渐渐地只能通过那小小的一角看到星空。奥丁继续向下走着，四周堆满了无数寒冰巨人的尸体、破败的树枝和枯黄的落叶遍地都是，随处可见燃烧过后的痕迹；士兵们的身体也在继续化作金黄色的光点……突然之间，下方被无数翠绿色的大树挡住了去路，奥丁愣了一下，随即便露出了苦涩的笑容。
“芙蕾雅……”
拨开茂盛的树丛，中间俨然是一个巨大的深坑，在一株黑色的枝条上，奥丁看见了已经死去了的短发少女——血还在一点一滴地从她的腹部流出，鲜艳的绿色斗篷也变得破败不堪，她的身子无力地垂下，嘴角却露出了安心的笑容。
“辛苦了。”奥丁默默地走到芙蕾雅的身边，将她的身体从树枝上抱下，黑色的枝条眨眼间化作了灰烬，紧接着，芙蕾雅的身体也化作了闪闪发亮的金色光点，一点点地浮向头顶的星空。
奥丁接着向下走去，在一个布满了紫光的幽深树干处，他看见了托尔的身影；托尔的身体笔直地伫立在地上，手中的战锤还闪烁着微弱的紫色光亮，在他的身后，一只无比庞大的蛇的躯体僵硬地倒在了地上，它浑身沾满了凝固的血迹，看样子已经死去很久了……
“托尔……你没事吧？”他朝紫发的男人大声喊道。
对面许久没有应答，奥丁赶忙奔跑了过去。当他来看托尔面前，才发现这个壮实的紫发青年早已经死去了……他的身子干瘪着、浑身上下的魔力都消失了，身上的遍布着几千道密密麻麻的伤口，难以想象之前与巨蛇的搏斗是多么惨烈……他在死前用锤子支撑住了自己的身体，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仍未倒下的战士一样，奥丁发现他的脸上写满了不甘，仍未紧闭的双眼一直在注视着芙蕾雅的方向……
“喵……”就在这时，奥丁看见一只小花猫从托尔的衣服里爬了出来，它睁着无辜的大眼睛，不停地用触须去碰托尔已经丧失了生气的脸颊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“喵呜……”见托尔迟迟不动，小花猫又把脸转向奥丁，脸上写满了诧异。
“乖，你的主人只是睡着了。”奥丁将小花猫抱住，然后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头，“所以，先回到神殿等着他吧，很快的。”说罢，奥丁便打开了一扇空间传送门，将小花猫轻轻地送回了城市里。
这一瞬间，奥丁似乎看见托尔的表情笑了一下，像是在感谢着一路走来的自己。
“安息吧，托尔。”奥丁轻轻地挥了挥手，沉默地目视着托尔的身子化作了金黄色的光点消散在了空中，只留下了一把闪烁着紫色光芒的锤头。
奥丁看了看手中的“冈格尼尔”，圣枪的魔力在使出了刚刚那一击后还没有充满，萤火般摇曳的白色光点与奔腾的紫色流星正不停地汇聚在枪身各处，直至凝聚出下一道攻击所需要的魔力为止……
“看来要先借你的‘雷神之锤’用一用了，托尔。”奥丁把长枪背在身后，捡起落在地上的战锤轻松地挥舞了几下，然后用塑形魔法将战锤变成了一把锐利无比的战斧，“战锤我还不太熟练，那就用战斧的形态好了。”
……
就在这时，大地再一次震颤了起来，汹涌的黑色浪潮逐渐退却，接踵而至的却是剧烈的狂风与暴雨，撕裂的天空被黑色的云层覆盖，一瞬间天雷滚滚，整个世界树都被黑暗覆盖疯狂地摇曳了起来！！
顶层的城市在狂风的撼动下也四分五裂，成片的神殿倒塌、飞扬的瓦砾像烟花般四散到了空中，连克劳斯一行人所在的观测塔也歪斜了起来，差点将塔顶的众人撞飞到街上……
“糟糕……”克劳斯赶忙将叶子护在身下，整个身子撞在栏杆上差点晕倒了过去。
维尔丹迪则是一动也不动地抓住身边的护栏，眼神依旧死死地盯着水晶球里显现出的画面——汹涌的暴雨、无边的黑影来临之际，奥丁静静地站在原地，大雨浸湿了他的黑发与白色的斗篷，让他那泛着光辉的瞳孔微微起了一丝白雾；在丧失了星光的国度，众神之王仿佛像一个孤立无助的少年，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命运。
“它来了！！”维尔丹迪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生命，她放开双手高声叫喊道：“黑龙尼德霍格！！象征终结的、掌控着黑暗与恐怖的最强毒龙！！”
“尼德霍格？”听见这个名字的克劳斯皱了皱眉头，也把目光转向水晶球的方向，在这一瞬间，他的瞳孔剧烈的放大了！
“怎么可能？！”
……
在铺天盖地的暴雨之中，一位少女的身影突然从无边的黑影中走了出来，她披着黑色的斗篷，一缕金色发丝从黑色的帽檐处微微露出，被暴雨凌乱地打湿着，少女的背影无比的落寞，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失意的女学生。但是她的影子却在雷光的照耀下无限之长，几乎覆盖住了整个地平线的远方……
“你来了，尼格。”奥丁轻声喃喃道。
“别用这个名字称呼我，叫我黑龙就好。”斗篷少女的瞳孔发出了血月般的红色亮光，数不清的火精灵围绕在她的身躯不停地转动，在这一瞬间，少女的影子化作了一只遮天蔽日的巨龙，它
嘶吼着从无尽的深渊中爬了上来，四肢上挂满了野兽和精灵们的腐尸与内脏；每一片龙鳞都无限之大，上面倒映着漆黑的深渊，深渊中是无数蠕动的怪手和猩红色的魔眼，只要望上一眼就会不住地颤抖；巨龙张开着血盆大口，一排比箭头还要锐利的牙齿细密地反射着令所有生命都胆寒的光，细长的脖子犹如巨蟒般向前伸出，用火山般炽热的瞳孔注视着面前的男人……
“没错，又见面了。”少女叹了一口气，然后用深红的眸子死死盯着眼前的青年，盯着这个她曾经最爱的人，一股愤怒的情绪涌上了心头。
“这么久没能来见你，是我的错。”奥丁也叹了一口气，“你仇恨我也是理所应当的。”
“别再一副懦弱可悲的样子了，奥丁！！”少女的脸因憎恨变得扭曲变形了起来，“我们已经没有别的路可选，我会毁灭世界树的一切，将你碎尸万段！如果你还有最后一点尊严，就好好地在我面前垂死挣扎吧！！”
少女身后的巨龙顿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嘶吼，顿时，数千道闪电像巨斧般从空中落下，喷涌而出的火花撞击在星球之上，排山倒海一般的碎石被风暴掀起，大地在一瞬间爆裂开来，燃烧的枯枝与落叶化作了熔岩一般的火海，将黑龙庞大的身影照耀得更加可怖一般，世界树的枝干眨眼间就不见了一半。
奥丁在闪电落下之前就已经冲了上去，闪烁着雷光的巨斧在他的手中犹如太初之光，不！是比光还要快的东西！是璀璨的星河也无法与之媲美的庞大魔力，等同于无穷无尽的星云状光辉！……灿烂的真以太如同超新星般在地平面上爆炸开来，奥丁的速度已经完全凌驾于雷电之上，天际之间突然出现了无数身披斗篷的男人的身影，每个男人都手握战斧化作的神光，疯狂地劈砍向了黑龙的方向。
金发的少女微微抬手，巨龙直接飞翔了起来，一对比天空还要庞大的翅膀伸展开来，大地翻转，熔岩的浪潮铺盖在天际之上，瞬间化作了无数个燃烧的“太阳”，将深邃的黑暗照耀得如同永恒的极昼一般，成千上万的“太阳”放射出猛烈无比的激光，整个世界树被击穿得千疮百孔，男人的身影一道道地消融开来，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黑龙的面前。
将身体还原成独自一人的奥丁用巨斧重重地劈开太阳，壮观的十字星一道接一道地爆破开来，男人的身影在刹那间变成了顶天立地的巨人塑像，劈开天地的巨斧在他的手中就像掌控星辰的螺旋般肆意地旋转着，眨眼间就将坚硬的熔岩挥砍得一干二净。
被烤干的大地散发着数不清的水蒸气，猛烈的暴雨更是直接化作了一道道火苗击打在树干上，成片的黑灰爆开在空中，如同火箭般密集地洒落向了大地，将大地变成了布满了密密麻麻窟窿的熔岩奶酪。
“去死吧，虚伪的王！！”
少女的脸因愤怒而扭曲着。她的身体与飞在空中的黑龙合二为一，少女遵循自己的意识来到一个类似驾驶舱的地方，面前是广阔无垠的视野弹窗，金发的少女握住手边的操纵杆用力向前一推……黑龙的尾部顿时冒出了一连串的金色烈焰，沉重的身躯像风与光一般冲向了巨大的奥丁塑像，一爪子就将巨大的奥丁塑像撕裂成了两半！！
“呃啊……”猝不及防的奥丁被拍飞在了树干上，从肩膀上流出一抹鲜血……但很快，青年又翻身站了起来，整个身子再次化作了顶天立地的巨人，手持巨斧与黑龙近身战斗了起来！
轰隆！剧烈摩擦的一击再次响起……
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晚钟敲响的黄昏。趴在栏杆上的女孩在对着夕阳静静的微笑，钟声掩盖住了从她的心底不停发出的响声，让她情不自禁地唱起了久远的歌谣。肩后的长发在黄昏的照耀下像一片美丽的金色海洋。
回过头来，女孩发现一位男孩正站在背后默默地注视着她，男孩的脸庞就像天边的浮云般纯澈，闪烁着星光的眼眸里倒映着满天的温柔。
“不要过来！”女孩拒绝着男人的靠近，她紧紧地抱住自己的金色长发，整个人顿时缩成了一个毛绒球，像受惊的小鸟一样在原地瑟瑟发抖。
“我是……”男孩想要说什么，可是女孩却突然站起身来，朝阶梯的方向飞快地跑了过去。
“等等！”男孩一把拉住了她的手……想要逃离这里的女孩害怕地颤抖了一下，却在此刻听到了她这一生的第一句赞美……
“你的金发真的好漂亮啊，歌也特别好听！如果可以，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？”
………………
嘭！！斧刃与爪子剧烈地碰撞着，飞溅而出的火星四散在空中……
“呐，这个送给你。”
夜晚的花园里，身着白色斗篷的少年与金色长发的少女正坐在安静的长廊中，漫天的星星在夜空中闪耀着，少年拿出了一对黄色的绒毛球放在了女孩的手中，绒毛球发出着淡淡的荧光，像星星一般温柔地照亮了少女的脸庞。
“这是什么啊？”少女抚摸着绒毛团，就像在抚摸着可爱的小动物一样。
“这是从欧若拉故乡的千界树上采摘下来的花，因为你总是头疼啊……一到白天就会听见很可怕的声音，我觉得只要用它塞住耳朵就会好一些呢。”少年认真地说道：“虽然我不了解那样的声音有多么可怕，但是我也想尽力地去帮你分担，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……”他说着，默默地牵住了女孩的手，“所以，不要再独自一人痛苦了好么，你还有我在呢，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。”
“那个千界树，是在很远的地方么？”少女将绒毛球抱在怀中犹豫道。
“不是啦，很近的……总之只要能帮到你就好。”少年笑着撒谎道。
“嗯~”少女开心地将绿色的眸子咪成了一条缝。
………………
黑龙释放出无尽的吐息，剧烈的火苗瞬间燃尽了大地……奥丁手中的战斧也化作了无数道银月般的霹雳，和黑龙更加疯狂地纠缠在了一起！
在蓝宝石般澄澈的天空下，奥丁与尼格静静地牵着手，在远离神殿的草地的旷野上静静地向前走着。
“啊……好美。”来到虹桥的边缘，抱着花篮的绒毛球少女欢快地朝远方的云彩挥了挥手，绚烂的长虹连接着无边的云海，在五彩的光芒上方，一座座岩石岛屿漂浮在空中，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金色的光辉。
“不过……如果给每座光秃秃的小岛都种上花朵的话，会不会更漂亮一些呢？~”绒毛球少女用手支撑住下巴，展开了无限的遐想，“那样就像一座座漂浮在空中的后花园了！”
“这……这也太难了吧？”奥丁的额头上流下了一滴汗珠，“那么高的地方如果不耗费大量魔力是肯定到达不了的。”
“嗯……也是啊。”少女嘿嘿地傻笑了一下，“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呢，总之这里的风景已经很美丽了……谢谢你带我来这里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
“奥丁，我要杀了你！！”
整个世界树已满身疮痍，枯萎的枝干、燃烧的树叶、荒芜的大地，似乎连时间都已死去……可神明与黑龙的对决却还在继续。
“为了世界树，为了未来！我也必须要将你终结，尼格！！”面对着少女包含愤怒的扭曲杀意，奥丁也必须全力应战，这场对决一旦开始就无法结束，除非其中一人能彻底地倒下去。
两人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久远的过去。
天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细密的雨滴……惨淡的乌云覆盖了整座城市。
奥丁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神殿的台阶上，雨水浸湿了他的脸庞，混杂着泪水掉落在了地上。独自一人的青年还在迷茫着，全然不顾自己的身子已经被冰凉的雨水打湿，顺着裸露的肌肤滑在了地上。
就在这个时候，雨仿佛停止了。奥丁抬起头，发现尼格正站在他的面前，将雨伞遮蔽住了他的身子，她的金发在雨水中凌乱地分着叉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闪闪发光。
“真是的，已经找你找了好几个小时了……”尼格擦了擦眼角的泪光，嘴角露出了安心的微笑，“一起回去吧，奥丁~新鲜的烤蛋糕已经准备好了哟，再不去吃就凉掉了。”
……
回到现实，在炽热得令人窒息的战场上，双方的攻势更加猛烈了起来……奥丁手中闪烁着雷光的战斧被汹涌的龙息吞没，眨眼间掉入了脚下的深渊之中。
“对不起，尼格。”
察觉到背后的圣枪再一次发出了紫色流星般的光亮，奥丁从身后取下神枪，翻滚的云海在一瞬间从大树之间弥散了开来，就像是回到了充满了光辉的圣堂。
“哼……”察觉到这一举动的尼格只是淡淡地笑了笑，她的身影孤零零地停滞在了空中，像一颗独立于群星之外的小行星一般；她看着眼前这个温柔却又无比坚决的的男人，柔软的身子在不知不觉间静止了下来，仿佛在等待着谁的归来……
“来吧，那道即使牺牲一切也要铸就的最后一击。”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，“就由我来做最后的见证吧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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